“先生!先生!到站了”,列车员拍了怕张陆。张陆从梦里醒来呆看着眼前的车厢,心里琢磨着火车不是早停了么,他似乎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张陆揉了揉眼睛转头看向窗外,那熟悉的环境突然涌入了还在迷糊中的心头。火车到县城了,张陆连忙站起身拿上行李箱走出了车门。
县城里的火车站算得上是个老建筑了,经历过无数次风吹日晒,铁道旁的木栅栏变成了乌黑色,表面布满的一道道裂痕无时无刻不在播放着它那历史的印记。木栅栏的一侧是一个个远离家乡的游子,另一侧是一份份无尽的思念和期待。这是张陆记忆深处的地方,张陆人生第一次离开家的目的地就是县城里的高中,学校和这个县城一般古老,据学校大门前石碑上的记录,学校在康熙年间便修建在了城南。
清晨,天微微亮,城南的路上已经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大多是裹着头巾挑着两筐蔬菜在叫卖。担着扁担边走边留意路旁的早点铺子,铺子里的老板是清晨最有可能光顾他们的顾客。淡黄的路灯支在铺子门前临时搭起的雨棚上,底下熬着一锅冒着白雾的骨头汤,火炉里的火像是要转出来一般围着锅翩翩起舞。店里的伙计在锅边专注的捞着米线,不时还不忘回过头看看炉子,不一会几个扁竹篮里便堆起了小山。路灯散发出的光像夕阳一样投落到铺子前的小道上显得格外的明亮,它似乎在提示菜贩顾客的所在。菜贩准确的停在了早点铺的门边上小心卸下竹筐,“老板,今个又挺早啊,锅都烧好了,看看这热锅早等着我这框菜了吧”。老板从店里出来直奔菜筐边上,翻着菜筐的同时发出质疑的口气“这菜有些日子了吧,是不是今早刚洒的水哎”?菜贩忙解释“您这话说的,今早刚上地里摘的,地里印子都还新着哩,您看看这蒜腿上沾的泥都是新鲜的嘞”。老板没做声在菜筐里翻找一会儿才选出他最满意的几把拿走。店主付了钱后菜贩又熟练的挑起筐继续往前搜索着另一家早点铺子,背影里不忘传出一声“老板,二遍又来哦”。
铺子老板拿着菜刚走进店里,铺子前又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一个穿着素衣十五六岁的姑娘左顾右看,头顶一条编得很整齐的辫子顺着后脑勺直穿过整个后背。张陆所在的教学楼正挨着这条小巷,他透过窗户时常会在这个时候看到她。她又准时的来到这个铺子前轻声对老板说“我要一份米线打包,快点啊老板”。店里的伙计看到是她便坏笑的问“小尼姑又来化缘啦,出家人还吃荤腥啊也不怕破戒”。“要你管,还是看好你的锅吧,烧漏了扣你工钱”她气呼呼的说道,老板听了呵呵呵在旁边直乐,放下菜熟练的一手拿着装好热汤的盒子一手拿起漏勺烫好米线放进去递给她“小妮自己放佐料啊”。她接过盒子快速的放了些辣椒,然后从身上的素衣里掏出一个小花布袋拿出钱放在桌子上便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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