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对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天然牧场,我的童年在这里度过。
草原的西南方,有两个土坯砌的房子,住着两位孤独老人。每当夏季来临,牧人聚在一起,乡音便弥漫于土屋四周。屋男主人蒙古族,邻居称他葛大保。说起这个葛老爷子,他可不简单,时年近七十岁,脸上像极了一张揉皱了的黑牛皮纸,常眯着双眼,碰上邻居,憨憨的笑笑。就是这样一位老人,却有着超强的本事……识踪。
葛老爷子在那时就有自己的自留田,而且远离邻村,再加上自己会识踪,自己的二分田地里,种植黄瓜西红柿甜瓜应有尽有,还有黄颤颤的酸毛杏。老爷子的小园子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天堂。在那个吃不饱的艰难日子里,暂且不论小孩,就是老大人路过宝地也不免有些勾魂。无奈老葛大爷自己并没有什么操心的事,老人家祖传的本事会识踪。只要有人踏入小园子半步,即使这人费尽心思,无论在干地湿地甚至根本无法留住脚印的草原上,老爷子照旧可以找到。凭借自己的超能力,老爷子常常成为县公安局座上客,或重金聘请老爷子打踪破案,为此立过许多大功。
可惜的是渐渐地发现,老人的名气传的很远,有些被抓的人放出号子后,找到老爷子报复,葛大爷慢慢懂得了保护自己,借口人老了,以至于最后金盆洗手。
约七八岁时,我和堂弟三人,瞅见葛老爷子的甜果子熟了,三个人早已垂涏已久了。相约在某天晚上深夜下手,事情出奇的顺利。偷来的香瓜还没来得及消化,葛老爷子挨门找上了!好在三人还算识趣,诚惶诚恐的谢罪,老爷子自然笑起来,迈出方步背捅后袖回家了。
去年夏天,回家看看。葛大保的老屋还在,只是风霜雨雪显得有些破烂。物是人非,斯人已逝,弹指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