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泛星辰,药香入梦深,白杨依亲故,清风起荧灯。
“这是何物?为何会发光?”少女一脸好奇,时不时用手戳一下灯笼,惹得灯笼里的东西不停乱飞。
“你说这小东西?萤火虫咯,这都不知道,真是个呆女。”少年将灯笼递给少女,重重的弹了一下她额头,转身离开。
少女一边用手捂着额头,一边抱怨道:“为何老打我?”
少女提着灯笼一路奔跑到家里,兴奋道:“师父,师父,师父,你快看。”她指着灯笼里的萤火虫,调皮道:“师父可知它是何物?”
男子笑着摇摇头:“不知。”
少女一脸骄傲,道:“萤火虫。”
男子轻柔道:“萤火虫寿命很短,与其将它关在这灯笼里,倒不如放了它,给它自由。”
少女蹙眉:“它的寿命很短吗?”
“最久不过七日。”
少女听罢一惊,垂眸:“那放了吧,徒儿……不喜欢看到它离开的样子。”
男子带少女来到山林,少女打开灯笼,萤火虫纷纷飞了出来,飞往山林深处。
“师父,它们会去哪儿?”
“应该是它们想去的地方。”
二人坐船行于江中,少女坐在船头,仰头,无尽的星辰在上空,让人看上去好似很近,近到一伸手便可抓住。
少女转头道:“师父,您觉不觉得星辰与萤火虫很像。”
男子抬头望向星辰,含笑:“星辰过于遥远,我们无法触手可得,因此我们感受不到失去的痛苦,而萤火虫我们可以抓住,当在失去那一刻会很难受。正因一个遥远,一个眼前,才会有一种长久,一种短暂的感觉。”
少女看向水中的星辰,伸手,可抓了个空。
男子见少女抓了个空,掩嘴笑道:“你可知萤火虫有何意义?”少女不解的摇头。
“顽强,与无尽的等待。”
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入夜三更,虽已到炎热之时,但夜里难免有些微凉,况且在这深山树林里。
男子为少女盖上被褥,看着她一脸熟睡的样子,不禁脸上洋溢出幸福。
自遇见她那日,衣衫破旧,以乞讨为生,他将她带回来,本只是好意收留奈何做了他的徒弟。
也罢,一个人清净久了也会乏了。
这般算来,她同他一起行医已有六年之久。
淡淡的药草香是最好的安神香,胜过所有的檀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一日,城里不少百姓突然染上一种奇怪的病急,男子被一官宦世家请去医诊,而这一去便是七日。
终于,男子回来了,少女焦灼道:“师父,师父,如何?究竟是何病。”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未几,男子也染上了这种病急,少女为他四处求医,奈何无人能救,一念之下,她决定亲自制药。不知试了多少药,都未能让他睁眼。
少女趴在男子床前,满身疲惫,强笑道:“师父,徒儿暂且休息会儿,待醒来再为师父配药,师父放心,徒儿很快让您醒来。”
少女缓缓闭眸,安静的睡下了。
半载后,病急得到了救治,城里的百姓们得到朝廷的帮扶,一切恢复了本貌。
一日,一药童上山采药,偶入一深林。一座木头建造的小药房,里面种着不少稀有的药材,药童激动地伸手,突然顿住,环顾四周:“敢问阁下的药材是何处采摘的,可否告知一下?”
药童在屋中寻了半天也不见一人,他停在一间屋子门前,呆滞许久。
药童离开那小药房,抬手挡光,鼓了鼓气,大步向前走去。
一颗白杨树微微长出小药房的屋檐,在白杨树的树干旁长着另一颗小小的白杨,且枝干好似在慢慢靠近它。
入夜三更,少女已睡了许久,看来真的累了,一只萤火虫飞进屋里,停在少女肩上微闪着荧光,渐渐地它暗淡下来,直至熄灭。
一入深林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清风拂过,点起盏盏荧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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