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秋池怔住了,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碰见他,此时她并没有戴头巾,整张精致的脸都暴露在阳光下。
忽地,严佑铭一扯红线,把她整个人给拽了过去,仔细端详着她,又吊儿郎当地说“满分十分,长相……九分”
婉秋池被扯得手腕一阵生痛,又听到了莫名其妙的话,顿时有些气恼:“你要干什么,快松手!”
“脾气的话,三分勉勉强强……”严佑铭自顾自地说。
“阿铭,刚见到人家小姑娘就这么凶啊。”另一个男人笑着打破了僵局。
婉秋池向后望去,才注意到刚刚在和严佑铭喝茶的男人。
他有一袭白色的长发,向后梳拢成一个低低的辫子,身上穿着红色长袍,拥有一张绝美却微微有些病态的脸,全身上下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欢迎来到西山的月老殿,我是这里的月老,叫我沫言就好。”沫言轻柔地说。
“月老?那我手上的红线……”婉秋池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樱花树上的红线轻轻摇曳着,她这才看见红线的两端都挂着成双成对小牌子,上面写着人名,大概都是被这月老结缘的人。
“那叫引缘线,红线两端的人可以相伴到老,永远在一起,你就是那个幸运儿。”沫言温柔地解释道,“这位是严佑铭,你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
“什、什么?”婉秋池又气又恼,脸涨得通红,自己明明只是想帮一个忙,结果却莫名其妙地跟严军官结了缘,让她自我介绍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我才不信这个。”她企图将线解开,可却白费力气。一抬脸,又撞见严佑铭那张微微有些阴沉的脸。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严佑铭靠在树上,上下审视着她。
“没,没有啊,您认错人了吧……”婉秋池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暗暗感到心虚。
“嗯?”严佑铭微微皱眉,“你叫什么名字?”她这双漂亮的杏状眼眸让他想起了五年前在林姨家遇到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长得像个精致的洋娃娃,笑着对他说:“你为什么板着脸啊,我叫婉秋池,很高兴认识你。”如今那个少女长大了,也应该是眼前这个少女的美丽模样吧。
“我想我没有理由告诉你吧。”婉秋池的手心微微冒汗。
严佑铭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却还是勾着嘴角,他一把抓起一旁的军大衣。
“我先走了,有点事。”他说着,便要离开。
沫言望着严佑铭阴沉的脸,问婉秋池:“小姑娘,你不会只是为了捡线团才上来的吧?”
“当然不是,”婉秋池笑着摆了摆手,“我是来找我小姨的……她叫舒伊宁,应该就住在这边,你们认识她吗?”
听到这话,刚迈出门框的严佑铭有不动声色地坐了回来,有些坏笑地望着沫言。
“原来你是她外甥,”沫言有些吃惊,“我认识她,她就住在这山脚下,我一直以为她姐姐去世后,便没有亲人了呢。”
“你们知道我小姨在哪,那太好了,”婉秋池面露喜色,“那我先去找我小姨啦,谢谢你们。”她转身想离开。
“等下,已经中午了,下山时间也挺久的,不如在这吃完午饭在离开吧。”沫言笑着邀请,见婉秋池有些犹豫,又说:“不会麻烦的,饭本来就做多了,对吧,阿铭?”
沫言向严佑铭的方向望去,并没有因为他没有离开而惊讶,似乎是意料之中。
“嗯。”樱花纷纷落下,让这位骄傲的大军官多了几分别致的美。
“呃,那就谢谢了。”婉秋池见状也没有推辞。
两个小童子在后院忙活着午饭,沫言随口问道:”你小姨的姐姐嫁到了婉家,那这样的话,你是婉家的人吧。”
婉秋池刚喝了一口茶,这会儿差点儿没吐出来,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她坚难地承认道。
严佑铭刚刚还看着手中的茶,对他们的对话漠不关心,这会儿也抬起了眼。
“婉家离这里挺远的吧,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沫言饶有头趣地看这她,“不想说也可以。”
“我是有苦衷的,”婉秋池叹了口气,告诉他们似乎也没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请不要告诉其他人了。”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阿铭也是,对吗?“沫言望向严佑铭。
“嗯。”他散漫道。
菜已经被端了上来,无一不是精致的佳肴,小笼包玲珑动人,鸡汤炖藕软糯丝滑,诱人的糖醋鱼,还有双皮奶。婉秋池饿了两天,看到这一桌子美食眼睛都直了。她边吃边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样啊。”沫言的饭几乎一筷未动,认认真真地听完了婉秋池的话。
严佑铭表面虽平静,内心却像翻了的五味瓶,在听完她的话时,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少女就是当时在林姨生日宴上那个美丽的少女,却没有想到在这五年,她竟独自一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是啊,所以我才想到投奔小姨。”刚刚饱腹后,婉秋池拿着一小块糕点吃着。”不过我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小姨一面,现在根本不知道小姨长什么样。”
吃完了美食,婉秋池有些留恋这月老殿,但也没有作久的停留:“今天谢谢你们了,那我先走啦,改天再来玩吧。”
”等等,”严佑铭开口道,“你一个人去?”他睁开了一支眼望向她“我记得你好像说……不知道你小姨长什么样吧,不如你求求我,我送你去?”话语间还是无止境的嚣张。
什么?竟然让她求他?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要脸!
“不用了,谢谢。”婉秋池语气平和地说,又留给了严佑铭一个后脑勺。
见状,他似乎有些恼怒,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跟他对着干,但也没生气:“没想到婉大小姐这么金贵啊,那我就勉为其难专程护送你去吧。”
专程护送。
什么莫名其妙的词,这男人也太会撩了。
“对啊,阿铭和我都是你小姨的朋友,我自己也不好离开,不如让他送你去,正好也顺道。”沫言也应道。
“那就麻烦了,”婉秋池笑了笑。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要崎岖一些,一路上依然种满了樱花,放眼望去,是一层层粉色的波浪。
“这些樱花树真美,我还以来没有一下见着那么多”。婉秋池打破了沉默。
”你喜欢樱花?”严佑铭有意无意地说道,
“喜欢啊。”
一阵风吹过,花瓣翩翩,落在婉秋池的头上,衣上。
“这些樱花都是沫言种的”。严佑铭突然轻声地说道,又似乎说给自己。
“啊?”婉秋池刚刚正闭着眼吸取大自然的清香,听到这话也睁开了眼,可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下句,头顶倒是被一只有力道的手揉了几下,有些粗鲁,像在揉一只猫。
“你干什么啊,”她涨红了脸,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揉过,似乎有些….亲呢。
“头上落上花了”。严佑铭弯着唇说,眼里露出几丝坏坏的神情。
“话说,你空着手来的啊,什么行礼都没带。”他问道,声音微微有些困倦。
”当然带了,还不是昨天早上为了逃跑弄丢了。”婉秋池委屈地说。
一阵风吹过,她挂在脖子上的头巾顿时飞了起来,她蹦起高来去抓,没能抓住,却被严佑铭眼疾手快抓在了手里。
他挑起眉:“你带的头巾?小叛徒?”
糟了,竟然忘了把头巾放起来,婉秋池一时有些心虚,低了头,没支声。
”还是个小矮子。”严佑铭的话轻飘飘地传来,声音不大,可却被婉秋池捕了个正着。
她脸顿时红了一片,气鼓鼓地大步往前走着,可竟没看脚下的路,脚被石头拌了一下,顿时疼地走不了路了。
“啧,怎么那么不小心”严佑铭大步走来,脸上满是严肃,他走到婉秋池跟前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揉着她的脚腕。”爬山怎么还穿着带跟的鞋,没有绊倒算你幸运了。还痛吗?”
眼前的少女脚腕白晰光洁,如一段洗净的藕,软软的,微微有些发红。
“没事,我能忍,你….你先走开,离得太近了。”婉秋池红着脸说道。
她只随便挑了一双常穿的鞋,却没想到还带了一截小短跟,也没想到还要爬山。
严佑铭见状,伏下身子:”上来”。
这语气更像命令,容不得她抵抗。
“不用,快到了,不用麻烦”。婉秋池连连摆手。
“让你上来就上来,哪来那么多废话。”严佑铭语气有丝丝不耐烦。
她感到几丝害怕,这是发火了吗?还是以往一样霸道。她不再说什么,用手轻轻挽住了严佑铭的脖颈。
他轻轻松松把少女背了起来,少女身上的奶香把周围的樱花香抵盖,鼻腔中呼出的气体喷在他脖子上,痒痒的,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下山的路程并不算长,对于严佑铭这种在军营呆惯了的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可他却因背上的少女走的小心翼翼。
远远的,出现了一个房子,房子是木质的,隐秘在樱花树下,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带有几丝典雅的气息,婉秋池突然有些心虚,敢忙让他放她下来。
“我小姨住在这吗?”她问。
“嗯。”
婉秋池突然有些紧张,马上就要见到世界上另一个亲人了。
”你跟着我,不用紧张,你小姨是个很好的人”。严佑铭轻声说道,一下子平复了她的心。
“舒姐,在吗?”严佑铭站在门也,门上刷着红漆,敞开着,似乎并不害怕有外人进家。”阿铭吗?进来就行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门里传出,似乎在忙什么。
”我今天带了个人”。严佑铭散漫地说道。
院了里的人台起了头,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漂亮到婉秋池看了一眼便移不开眼了,长得跟妈妈十分相像,她戴着简单的奶白围裙,用手赶着面团,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
“几天没见,你就带回小女朋友了?”舒伊宁笑着说,眉眼前满是欢喜,将手随便在围裙上擦了两下,便快步走来:“长得真俊。”
“不不,“婉秋池又涨红了脸:”小姨,您误会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舒伊宁的眼神微微有些迷离。
“舒姐,她是你姐姐的孩子婉秋池”。严佑铭解释道。
刚说完,舒伊宁眼中就溢满了泪水,她轻轻擦掉,抱住了婉秋池,又说:“回来了就好,你妈妈呢,她现在还好吧?”
还没等婉秋池开口,她就已经从两人的脸上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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