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州人喜欢吃头刀韭菜,有时候不惜重金,据说头刀韭菜经历了一个冬天的藏阳蓄气,特别的鲜而有味,随随便便炒个鸡蛋,包个饺子,弄个韭菜盒子都好吃。从《易经》的阴阳,冬藏春发来讲是有一定道理的。杜甫说:“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想想就非常的美好与幸福。新剪的韭菜,锅里的黄米饭,刚刚出锅时的馨香,在春天的晚上,下着小雨,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实在是一个妙字了得。 我 小时候吃的最多的就是用韭菜鸡蛋包的饺子,如今反季菜很多,一年四季不断,但是很难吃的记忆中的味道。
美食家苏轼也有一首诗写春菜,其实苏子瞻的春菜就是春天的时令蔬菜。苏轼在被贬黄州时,闲暇时间经常琢磨荠菜配白鱼,考虑青蒿和凉饼的搭配。他想宿酒春睡之后起床,穿鞋趁夜色到田里去采摘春菜。说着说着就念叨起老家四川的家好。说老家四川冬天也可以吃的时令蔬菜。想到苦笋与江豚,竟然会留下眼泪。“明年投劾径须归,莫待齿摇并发脱”。家乡的东西永远好吃,在每个人的记忆里都是人间最好的美味。张季鹰曾说“人生贵适宜,怎么能为了求官远走千里而放弃吴中的鲈鱼莼菜羹呢?”这里吴中当然就是苏州太湖里面美味莼菜与白鱼,后人叫“太湖三白”里的其中两样。张的洒脱,苏的平实,都说明珍贵的东西要适时抓住。食欲过了,心情过了,美味就变了。
久搁可惜,不如合适早食。倒不是说万事都得趁新鲜吃以便延年益寿,而是希望你有胃口的时候,吃得下想吃的东西时,把能吃的,能做的,能读的,能听的,能爱的都过一遍。
人生很长,但是真正的好时光,好胃口,好时机,实在是很少。